第十五章 百鬼狰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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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
按照原来的安排，我继续升堂问案。今晚听证一对夫妻的案子。有个叫石猴的家伙长期虐待他的妻子，各种残忍手段，无所不用其极：烟熏、火燎、开水烫，命令妻子给他洗脚，洗完后将洗脚水泼到妻子被褥上。妻子吃饭，他会突然抓起一把沙土扔进碗里，逼着妻子吃下，然后哈哈大笑。妻子晚上供他泄欲，白天为他服侍、操持家务，他出门的时候，用一根锁链像狗一样拴着妻子，没有他的同意，妻子不能穿衣服，不管什么时节，都必须一丝不挂。种种兽行，令人发指。从妻子被娶进家门，村里人几乎没人见过她。最后的结果是，这个可怜的女人用了一把耗子药，放入面条中，跟石猴同归于尽。直到尸体腐烂，发出臭味，村人才发现两个人都死了。

这一对夫妻过堂，丈夫承认长期虐待妻子，妻子承认毒杀亲夫。案情一目了然，但是如何处理，却让我颇费脑筋。

我问石猴：“她既然是你妻子，你为何要灭绝人性的虐待与她，让她生不如死呢？”

石猴居然说：“大人，她是我花钱娶来的，就是我的财产，任我打，任我骑，我想咋样就咋样。这叫夫为妻纲，古有明训。她毒杀亲夫，违反纲常，就该上刀山，下油锅，千刀万剐。这么简单的道理，您怎么就不明白了呢？”

我一听大怒，一拍惊堂木：“石猴，她是人，不是你的财产！上苍造人，终生平等，此乃天道。你灭绝人性、凌辱发妻、十恶不赦、罪不容诛。你妻子受虐不过，诛杀你这灭绝人性的畜生，正是替天行道，何罪之有？来人，将石猴这个恶魔打入十八层地狱，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
茗烟、李贵带着众差役将石猴按到在地，钉上死囚枷锁，拖出大堂。

我当堂发给石猴妻子签证，并宣布她杀掉石猴乃是为人间除害，不仅无罪，反而有功，可以渡过忘川，超度往生。石猴妻子涕泪纵横，跪谢不起。

正在这时，听得大堂外一众鬼魂大声叫嚷：“理案不明，枉法不公！李肃枉法，我们不服！”大堂里冲进上百个鬼卒，其中为首的一个巨鬼身高八尺，长发披散，青面獠牙，眼睛像灯泡一样，闪烁着血红的光束。

我一拍惊堂木：“大胆鬼妖，竟敢滋扰公堂，左右，给我赶出去！”

十几个差役挥舞着水火棒冲上去，却被这个巨鬼，长臂一抡，扫倒一片，巨鬼抓起茗烟，像扔一只鸡似的，将他扔到墙壁上，继而摔到在大堂。巨鬼狞笑一声，伸出毛茸茸的两只大手，朝我的脖子掐过来，那巨鬼的手臂陡然伸长，眼尖爪要掐着我的脖颈。情急之中，青喊道：“老爷，金如意！”

我猛然醒悟，抽出金如意对着巨鬼及身后的众鬼卒大喊一声：“金如意在此，鬼魅魍魉，岂敢冒犯天威！”

只见金如意顿时放出万丈金光，巨鬼及众鬼卒被金光猛击倒地，如飓风卷落叶般，滚出大堂之外，摔倒在天井之中。这巨鬼受了金如意重重一击，喷出一股黑血。俄顷，又摇摇晃晃重新站起来，嚎叫一声，大门里涌进成百上千的鬼卒，纷纷喷出鬼火，要烧掉我的衙门大堂。

我正无计可施，但见红飞身上了大堂房顶，喊一声：“阴兵何在？”只见三大殿房顶和四面墙壁上，全是手持火器的阴兵。那个共军连长大喊一声：“兄弟们，立功的时候到了，开火！”

各种轻重武器一齐射向天井内的鬼卒，打得鬼卒们东奔西突、屁滚尿流、死伤大半。一部分鬼卒簇拥着巨鬼仓皇逃出衙门大门，往旷野逃窜，正好进入了国军阴兵的伏击圈。国军营长指挥阴兵使用重炮、机枪、火焰喷射器，一阵猛打，不消一个时辰，将这伙鬼卒消灭殆尽，一个也没逃走。

经过一场激战，天已将拂晓，我让青红给所有阴兵发了往生签证。两位指挥官向我道谢，带着各自的队伍过忘川超生去了。我又让差役将石猴押往地府监狱。

这时候，天已经亮了，我才发现，刚才被阴兵打死的鬼魂，全是纸人。

晴雯捡起一张画着狰狞鬼像的纸片，对我说：“这一定是那个王佩胜使的妖术。”

我同意晴雯的法：“今晚咱们就找王佩胜算账。”

然后让茗烟指挥衙役们，将鬼画统统收拢起来，一把火烧了。

二

入夜，我叫上青、红，让茗烟李贵率领十二个衙役，带上金如意，回到沙梁村，找到王佩胜的冥器店。

茗烟、李贵带领衙役们将冥器店四下围住，我带着青、红敲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