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压缩机检测这件事情完全是方衡在主持,可素兰并不放心,半夜的时候她给顾毅打过电话,询问现场的情况。顾毅一直也没睡,因为他也心存顾虑。而他担心的与素兰担心的又不是一回事,看过现场后,他回复素兰一切正常,又提出自己担心机体会炸,他记起这台样机的铸造件到货检测时硬度不够。素兰笑他都学糊涂了,要是能炸得话,白天早就让方衡给玩炸了。看过时间,素兰让顾毅凌晨两点的时候再去看一眼,如果依旧没有什么问题,就让操作工停机休息。
西边的月亮还没有完全隐去,顾毅就被一阵仓惶的脚步声吵醒了,睁眼一看,早上五点,他还没有下床,宿舍的门已经被敲得震天响,“赶紧起来,赶紧,顾毅,快快,漏氨了。”“我擦!真的假的!”顾毅一听直接就炸毛了,衣服还没找到就蹦到了地上开门,“什么时候开始得,赶紧赶紧去把人都叫起来...”过来通知他的是门口的保安,顾毅叽里呱啦一通安排,不等那人听明白他就跳进屋里抓起衣服就往实验室飞奔而去。
早上七点三十分,车间的工人都聚拢在办公楼前的吸烟点抽着烟,聊着天,顺便议论着压缩机漏氨的事情,因为车间里已经进不去人了,到处都是泄漏的氨液气体,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。“顾毅,顾毅,你倒是出来呀。”“程欣,冷静点,顾毅他带着防毒面具呢。”小型冷库实验室不远的地方攒动着几个人影,程欣看着顾毅进去的时间已经过了,拼命的在那里喊,几次想往里冲都被何云忠给拽住了。
这些人一侧的那张阴冷得脸依旧属于方衡,他歪着头瞟过这边一眼又瞪向一旁正在加装排气扇的那些人,他实在想不明白,昨天一天经历了那么多的实验都没事,怎么连续运转了几个小时却出现了问题?到底是压缩机存在隐患还是机组系统匹配的问题。这时方正跑了过来,小声在方衡耳边嘀咕了一句,方衡这暴脾气直接就上来了,扯着嗓子骂道,“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,你们成天人事不干一点,我这儿就漏这么点氨,你们还他娘的向安监举报我?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!”
方正也是急得直叹气,推着方衡离开现场,还顺便喊着何云忠他们把素兰程欣等人也一并带离了,现场只留下几个技术工人等待着替换进去的顾毅和陈骏义。直到临近中午时分,车间里的氨气才被排除的差不多,可车间却并没有恢复生产,而是把工人安排放假两天。因为安监已经来过人,要求停产整顿。
“你是不是傻呀?漏了关你什么事,就知道往前冲。”程欣给顾毅拿来一些水果和零食,还一个劲拿着自己的小手帕给他擦着额头。“我不热啊大姐,别擦了,都快让你蹭掉一层皮了。”顾毅拉住程欣的手冲着她傻笑。“笑笑笑,就知道笑,你出事了我怎么办。”程欣攥着手帕敲了下顾毅的脑袋。“他出事了还有我呀,我也可以养你的,看这里,看这里。”何云忠给陈骏义点上一支烟,躲开小茜递过来的水杯,冲着这边嚷嚷着。“自己抽吧,你是想呛死我是吗?”陈骏义抬手要接何云忠递过来的烟,一想不对又挡了回去。
和这里的气氛不同,方衡、方正、素兰,此时正在会议室里接受安监的问询。“没有许可证你们也敢干,当我们这些人是吃闲饭的吗?”一位安监员很严肃得板着脸质问方衡。“这个是不是误会啦,”方正见方衡哭丧着脸想说又不愿说,便赶忙打起圆场,“我们现在只是研发和试制,别说成规模了,就连成型都不敢夸口。呃,不过我们之前是提交过备案的,这个你们可以查得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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